【流浪地球】薛定谔的刘培强 • 任事诚无悔（上）
Summary: 他们之间感觉很对，对到让他不想再质疑，宁愿去相信。
故事特点：接续电影，致敬原著；佛系烧脑，礼貌恶搞。
阅读提示：多CP暧昧：启强/莫强/口条/原创人物。主角仍为刘氏父子。
名词解释：暧昧，指不腐的人可视为友情/亲情，腐的人可视为基情的状态。请勿纠结攻受。
由此可证：不会有车；不拒绝其他类型的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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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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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刘启所料，接下来的几天，临时研究室进入了空前忙碌的阶段。
“超脑”在新的平台上渐渐伸展开了，经历了一系列测试，并很快体现出他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和综合决策效率。虽然研究总体说来采取了较为审慎的态度，然而，仅仅是单机状态下，他的能力也足以令人感到惊奇和敬畏。
金徐颖派来了其他信息专家，郝云则带领工程师取得了改良头盔的突破性进展，不仅经颅电磁刺激的智能控制已确信超过叛军水平，甚至连那个意识交流头盔，也从有线发展为无线，并初步与普通防护头盔整合。经实验，虽然信息量有衰减，却在接受范围内——如果只是简单交流而非刘家父子那种丰富美好的情感体验，同一基站信号覆盖下已不成问题。
更大的突破发生在信息情报领域。
武远博所构想的精准心理引导，是想在当年大数据智能技术基础上，将电视、腕表、桌屏等一切民用多媒体设备作为信息推送终端，根据对用户政治倾向的智能分析，有的放矢地推送消息。
这种行为实质上违反人权，因其会在人与人之间造成信息知情权的不平等，而联合政府恰恰是基于人人平等这样的政治理念建立起来的。所以，即使是在天灾频发、社会安全威胁空前巨大的流浪时代，类似这样的手段都是严令禁止的。而且，该设想计算量巨大，技术上也很难实现。
不过，战争形势下，由于叛军率先在信息威胁方面迈出了脚步，必须在《人类宪法》框架下重新研究战时紧急法令——毕竟，人权本来就是一个历史的、具体的概念。制度闸门一开，东亚信息部、情报部的技术人员很快被局势逼出了潜力：心理学算法难关竟然被攻破了。虽然计算量方面仍很难解决，但至少，在第三批紧急法令所允许的局部信息推送方面，能够遏制“灵眼”信息对民众心理的引导。
可是一个消息的扩散却扰动了心理战的进程：
战争期间行星发动机运行的失律，使穿进海王星轨道的一颗小行星与地球相撞的概率大幅升高。
外太阳系的天体观测本身就有很多难题。本来，一些难于控制的险情至少可以得到及时预警，然而，自离开木星、加速逃逸以后，全球局势动荡不安，太阳不会氦闪从谣言变得越来越有理有据，政府对天文探讨的态度经历了从谨慎到紧张，再到投入不足的过程，虽然清理了航线上的威胁，却毕竟出现了预警盲区；部分发动机相继陷落，整体调度变得越来越困难；科学界因叛乱而陷入内耗，更减弱了天文预警的威力。
而小行星逼近这一事实，给战争双方带来了几乎对等的公关难题——
政府固然可以指责叛军挑起动乱、置地球于险境，叛军却也可以借机渲染柯依伯带的危险，要地球开回绕日公转轨道。
在博弈中，双方都更倾向于先低调接触，尝试合作解决，而非全面公开情报。
然而，不知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一天之内，“小行星即将撞地球”的消息竟在全球内不胫而走，人们开始为和平呼喊，信息场的高频词汇除了“放下武器”，竟还有“致敬航天”、“恢复预警”、“使用反物质炸弹”。
由于人类对物质湮灭的控制技术未臻成熟，反物质炸弹并不是可供长期储备的武器，而是需要创造特殊条件，用短脉冲激光即时制造、立刻发射的。当年地球穿过小行星带，就是由领航员空间站派出的反物质制造舱进行制造、装配，即时投入发射，为地球进行障碍清除。正反物质湮灭的强光此起彼伏，恐怕是太阳氦闪前这个宁静星系最壮观的场景了。很多人对航天员的敬意，也根植于这一记忆。
因此，要使用反物质炸弹，至少需要“领航员”级别的星际飞船。小型飞船根本不行。明知现在没有空间站还要提反物质炸弹，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要飞船上天。
“那政府的决定呢？”在周三的内部小会讨论中，郝云问。
“这和行星发动机航向调整是一个道理，不是政府单方面可以决定的。要谈这事，上策是拿出制衡叛军的手段……”金徐颖说。
“鲍里斯的事有结果了吗？”杨佚生问。
金徐颖看看李一一，于是他答道：“已经行动，但最大的胜果……最多只是抓到他本人。”
“……很大胜利了啊！”
“您认为抓到他能代表什么？”李一一蛮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叛军那边的中枢，早就不在他手里了。”
现在有关叛军分裂的消息虽非机密，但其中益于政府决策的部分，确是极为要紧的情报。
其实，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守在仓库厚厚的隔离门外，等着会议结束，岗哨放行。
今天的会议，刘启未被允许参加。他只是一个意外参与“超脑”事件的普通人，自从上次摘下头盔、离开意识空间之后，他就再没有与超脑交流的机会。当然，他名义上也处在待命状态，并没有回到膜电池检视房工作。这倒使他正好有精力做点别的事。
朵朵所说的“周龙要是看了也大跌眼镜”……这句话所含的信息，刘启一直觉得有些古怪。按照“正话反说”的习惯，这句话根本无法理解。其关键，恐怕还是“眼镜”的隐喻吧。
离开意识空间的第二周周二，李一一来找他吃中午饭。刘启吃着吃着，忽然一个激灵放下筷子，指着李一一的眼镜：“长条，你就是‘艾特大学’啊！”
李一一当时一愣，皱眉扶了扶眼镜，也一拍腿：“对啊！”
“眼镜”不就是“@”吗？
“户口，叛军那边正在分裂。朵朵被抓走，到底是阿杰莉娜和‘灵眼’的人干的，还是艾特大学的人干的，现在还不清楚……”
“等等，”刘启抓住李一一的手腕，“‘灵眼’和‘艾特大学’不是一回事？”
由于是午休时间，他们是把午饭打回仓库外间吃的。隔热门关着，里间的人也出去吃饭了。李一一看了看他，说：“本来情报的指向并没有那么明晰，但今早又有了新的变化，证据指明：叛军的分裂，实质上是‘艾特大学’内部有人跟‘地表人’那党重新组成了新的派系……嗳？”
李一一空手在桌子上画了一下。而刘启同时也意识到了：
“眼镜”不是“@”——恐怕是“@-@”……叛军分裂实质上是艾特大学的分裂？
“有意思……”刘启思索着，“但是，阿杰莉娜的视频和朵朵的视频……”他一边问，一边继续思索“大跌眼镜”的含义。
“我知道了！”李一一站了起来，“户口我先撤了，你慢慢吃。”
“长条？”刘启也起身拉住他，“到底什么，事关朵朵，你不能不跟我说。”
“不是我不说……而是情报瞬息万变，我也不能确定，”李一一抓起桌上的骰子，“既然事关朵朵就更得查仔细了，我得研究研究。你不是说坐标有问题吗？那你帮我继续跟进。”
李一一说的坐标，就是阿杰莉娜说的那个“顶叶角回”。
上个星期，情报部门根据全球赛博空间的信息“地图”，对“顶叶角回”的地点给出了两种猜测——按老杨与阿杰莉娜说话的时间，最有可能是勘察加半岛一处网络服务器；考虑到赛博空间在战争期间的变化，也可能是雅库茨克。但这两个地方都在远东，不在老杨说的北欧，也没有叛军据点。
向老杨核实时，忙碌中的老杨只道：可能我记错了吧，以情报部门查的为准。
刘启却觉得，自从那天看完阿杰莉娜的视频，老杨的状态整个儿变了，像是从“杨博士”变身为“杨少校”，融入了集体，思考问题的角度也恢复到了军人的状态，显得有板有眼儿。
这样“工作狂”的状态……不知为什么，刘启反倒不信他现在的判断。
要知道，刘启在意识空间听刘培强说过具体坐标。那个坐标也在北欧，和老杨最早说的一致。
所以他心中对此一直放不下，晚上便去查了，发现竟在海上。
——莫非木星危机前，海上还有网络节点？
他见大家都忙别的，便自己埋头考据，已经有些头绪了。李一一既这么说，想必这个坐标的位置是极为重要的。于是，他也匆匆吃完饭，抓紧去查。
从周二下午到周三上午，经过多库比对，刘启弄明白了：流浪地球工程的启动，等同于“冻结”了地表一切基础设施，空间站上，涉及海洋的数据没怎么更新。超脑虽是按它自带的三年前的数据库给出的坐标，那个数据库里却保留了黄金时代光缆的信息；而那个位置，不仅有光缆，还曾是一个深海地质研究所，有水下局域网、服务器。
老杨来自空间站，或许他依据的也是同一个数据库，所以第一印象是北欧。
但这令人不解：若阿杰莉娜说的真是那里……封冻的海洋要超脑干什么？
恰在此时，来自Tim的电话将缺失的图案补上了。
“刘启！听你们邻居说朵朵失踪了，可把周倩急的……”
“怎么，你们复合了？”
“就没分过！……咳，你不是腕表被收了么？当着别人，咱不说这事儿……朵朵有消息了没？”
“说到朵朵，我有事问你——你认识的人里有艾特大学的不？他们有没有网络集会……新招的学生有什么任务？”
“啊？拿我当线人啊？要情报找李一一啊！哎，哥们儿，我现在跟周倩好着呢。你就是放一百条美人鱼在我跟前，也动摇不了我对爱情的忠贞……”
“美人鱼？”
“呃……一个形容罢了。过去时了。”
“等等！为什么管她们叫美人鱼？”
“呃……这问题我也问过，谁都说不清楚，就是一种说法……我警告你啊，别再提了！”
刘启来不及吐槽Tim的朝三暮四，立即锁定海上那个坐标继续调查——
既然“艾特大学”能令人联想到美人鱼，那么，在远东和北欧之间，他选北欧。
人的大脑是奇特的东西。它一旦相信什么，刨根究底，竟真能破除事物的表象。
正因这样，他才守在仓库门口。小会讨论一结束，他便要求进去，向大家说出了他的发现：
“如果我判断得不错，阿杰莉娜的邀约地点就是‘艾特大学’的服务器——在北美和欧亚两大板块边界的地热活动区，北纬61°57'，西经26°02'……事关我的家人，我请求参与行动！”
大家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包括李一一在内，均未表态。
沉默片刻后，金徐颖忽然说：“刘启，韩朵朵并不在北欧。”
“怎么？”刘启心头一紧，“已经查出我妹妹的下落了？”
“已经有线索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快就能安全。”金徐颖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神情淡若初霜。
刘启立在当地，忽然觉得今天这会议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但由于他确实无法参与，而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没有透露的意思，他也不可能知情。
“那么，艾特大学服务器……”
“我们会处理的。”
简洁清晰的回答，口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刘启更加确定，自己能查到的，上边多半也已查了出来。而韩朵朵既能安全，他已铁定被排除在整个事件之外了。
按理说，朵朵有消息了，刘启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怎的，目前的这个状态……总给他一种“遗漏了什么信息”的感觉。
而且，尤为关键的是，直觉告诉他：这信息是很重要的。因此，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还是去找李长条打听。
“那个地方不止是一个服务器，很可能是一个秘密基地……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李一一被刘启追问到没辙，不得已，透露了一些。
“说了等于没说。”刘户口相当不满，“你情报部那么牛那么跩，我能查到的事你查不到？呵，长条，哥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你还有虚伪的一面。明明已经有了头绪，还假惺惺地让我‘帮忙跟进’，还害得我费力去查……想稳住我你就明说！哥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算你现在混得好了，也不该拿别人当傻子……”
“得得得，”李一一哪里经得住被好哥们这么埋汰，连摆手带摇头，按住他上臂，“我的不对，我的不好，你老人家消消气……”
“消气？”刘启不依不饶，“先前首长在的时候你该透露的都透露了，哦，现在朵朵有消息了，反而……”
“嗳？嗳？”李一一伸出手指，“什么首长？透露了什么？”说罢，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少跟哥来这套。”刘启下决心要跟他扛，“快说，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事？怎么忽然就像是要防着我似的？”
李一一暗自叹气。刘启这人，看似炽劲率直，实则最是细心。被他盯住的事，很难不被刨根究底。
“……是这样，”李一一开口了，“情报部通过普通视频解析方式重新解析了那个情报，根本没有发现视频处理的痕迹。但，既然超脑非常确定是拼接的，杨博士建议，先假设超脑是对的——随后，对新情报的分析判断证实了这一假设。这就意味着……这么说吧，只有手上有超脑的人，会认为那是两段视频。”
刘启有些听傻了：“你的意思是，敌方也有超脑？”
“不，制作视频要比解析视频容易，就像设计拼图比解答拼图容易一样。只要人能提出想法，制作那个视频的技术并不需要‘超脑’级别的智能；可是，如果我方没有超脑，不论是肉眼还是计算机，都很难分辨这个视频是否经过处理……所以，所有证据指向一个最有可能的方向：阿杰莉娜传递这个消息，某种意义上是在向我方求助。”
“求助？”
“是的。现在这世上最了解超脑的是杨博士——当然，鲍里斯也了解一些，不过他已不足为虑……其次就是阿杰莉娜本人。所以，她说的话和朵朵说的话类似，面上是说给叛军听的，只有隐含的信息是说给杨博士和我们听的。”
“哦……”刘启心想：怪不得老杨这两天状态一直不对——阿杰莉娜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没背叛过他，不仅在AS-3没用那个片段，现在还向他透露情报。“但是，她求助……求助竟然是要‘超脑’？所谓明面上说给叛军听的话，也是帮着叛军要‘超脑’？”他又搞不明白了。
“……所以，叛军之所以发出视频消息，是预判：我们会采取行动救朵朵。”
“啥？”刘启越发听懵了：“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朵朵再重要，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质啊。”
“很白痴的战略，是吧？所以叛军分裂的状况可能比我们预想得还要微妙。困住阿杰莉娜的，可能是一股武力威胁很大，在战略上却很幼稚的势力……”
“地表人？”刘启有些明白了，“以及‘艾特大学’分裂的那部分？”
“光他们还做不到。还有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
听到这里，刘启忽然想到什么，警觉起来：
“他们不会是要超脑去……”
李一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已不愿再说，却又心知不可行。于是干脆攮他一拳，大大咧咧地道：
“你个爹控，紧张个啥……MOSS能是你老爸的对手？再说了，政府才舍不得交出超脑呢……顶多也就是弄个备份、将计就计……”
刘启没答这句话。
在他似懂非懂的有限理解中，刘启隐约意识到：敌方对“超脑”缺乏了解，我方若将计就计，便能进一步麻痹对方、增加行动成功的概率；同时，云端联网的超脑若能通过控制赛博空间隐蔽自己，也是一种麻痹，对战争全局都能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但是，他忽然害怕了。
扪心自问，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超脑“就是”刘培强。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在意识空间里，他和“他”之间，父子间的那种感觉……很对。对到让他不想再质疑，宁愿去相信。
所以，他真的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他沦为“工具”。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至少，这个过程，他不能不管不问。
于是，两天后，金徐颖从郝云处得到消息：机修工兼临时研究室助理人员刘启申请参加下一步行动，理由是他接受意识交流训练最早，经验最丰富——政府帮他找到了妹妹，他作为民兵、军人子弟，愿继续助杨博士一臂之力；作为韩朵朵亲人同行，也能麻痹叛军。
“这小子当真冲，一根筋。”郝云替他递了申请便频频摇头，十分不以为然。
“这性格倒是像他父亲……”金徐颖的态度却并不完全反对，“这样的人在哪都闲不住……容我想想。”
五天后，“伏龙”行动正式开始了。
果然如李一一所说，政府方面的策略是将计就计：超脑在本地联网、实时决策；而它的备份则伪装成原硬件的形式，由“伏龙”行动队送去北欧。信息技术部在杨佚生提供的技术基础上，构筑了一个三级意识交流网络：
第一级是指挥部，除上级领导外，具体工作人员有金徐颖、李一一、郝云等，拥有指令和监督权限，带领技术团队主管超脑、远程指挥；
第二级是参与此次“伏龙”行动的各行动队，其中，载有超脑备份的一支叫“伏龙x”，行动暗号“潜龙勿用”。该队保护杨佚生沿冰岛裂谷出发，乘深冰核潜艇掘冰下潜，深入敌基地，携带一定数量的有线头盔；
第三级是各队队员，意识交流头盔调成无线状态，随时准备与叛军作战。
所有队员都经过意识交流训练，头盔也具备一键切回传统通讯的功能，既能提升交流效率，又能确保任务安全。
至于刘启，是在决策的最后阶段才被告知：允许随行协助杨博士——也仅限于协助杨博士。一切行动听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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