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薛定谔的刘培强 • 风乍起（上）
Summary: 作为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我没有太多要和大家分享的。
阅读提示：多CP暧昧：启强/莫强/口条/原创人物。主角仍为刘氏父子。
名词解释：暧昧，指不腐的人可视为友情/亲情，腐的人可视为基情的状态。请勿纠结攻受。
由此可证：不会有车；不拒绝其他类型的亲密接触。
故事特点：接续电影，致敬原著；佛系烧脑，礼貌恶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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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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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政府航天局副局长鲍里斯公布了UESA的最新观测结果。和他本人的浮夸演说不同，这些数据都是严肃平实的。
“……与民科组织探测的最新资料大体一致。”李一一道。“而这意味着……”他眼睛看向自己的电脑，那里的模拟已经结束，而电视上也同步展示了更加精准的图示——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电视里，林德指着模拟图示上几处地方，“都属于不容忽视的显著差异，而且缺乏规律。从数学上讲，表明这几种理论模型的可替代性很强。换句话说，它们还不算合格的理论。就我所知，目前与观测数据高度一致的理论模型，只有一个。除了一个参数必须重置——”
随着他的手指，人们看到几组拟合得很好的函数曲线。“这是德裔女科学家伊达·古腾堡的一个假说，匹配了最新观测数据。”林德介绍道，“她的成果先前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发表。但现在，得益于阿杰莉娜·马卡洛夫博士，我们有机会了解到她母亲研究的细节。”
随即，阿杰莉娜开始发言，向大家介绍了母亲研究的基本情况，与李一一所述大致相同，只是在讲述过程中，同步公开了当年博士论文的原始稿件和后续研究的手稿。“这不是我的领域，”她说，“我无法对它做出科学意义上的任何评判，但我注意到，她留在纸质文件上的东西是非常个性与艺术的，数学运算的空白处往往伴有各种可爱的涂鸦，甚至有一幅太阳核心飞出智慧生命的想象作品……”
她说着，展示了那个页面，细腻的线条令人很容易遐想它主人的多情。“即使是电子文件，她在存储时也是和一些科幻图片和科幻电影放在一起的。”她语含遗憾地说。
林德接过她的话头，在赞赏这个假说的数学之美的同时，也从物理上点评它的荒谬。
“比起科学家，她更像个艺术家。”他说，“人们如果能早些意识到她研究的批判意义，或许很多悲剧都不会发生。这当然不是她的本意，但作为同行，我不得不说，她的假说，天生是为驳斥‘主序星氦闪说’而存在的，因为——”他打开了公式计算的画面，“数据拟合成功的前提，就是把伊达理论模型中表征氦失控的‘失控参数’设置为零！”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尽管这个信息早已不胫而走，但由一位科学家亲口说出，仍让人感到震惊。那个e型紫眼横幅举得更高了。
这时，主持人说话了：
“感谢林德教授和马卡洛夫博士。关于太阳的命运，也许人类依旧无法断言。但我们至少了解了一个事实——联合政府的决策，甚至联合政府的成立，都是建立在一个很有问题的假说基础上的！失控氦融合模型不是孤证，鲍里斯先生还有另外一些消息要与大家分享。”
鲍里斯倾身前坐，他高亢声线再次挑战着人们的耳膜：
“各位，我们都知道，2026年那次太阳风暴使人类损失了54.37兆美元。但和刹车时代减少的35亿人相比，和我们每个人失去的父亲、母亲、妻子、丈夫相比，那些损失甚至不值一提！再看看我们的地球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木星危机后，大家都知道有个火种计划，政府也解释了火种计划的必要性。作为UESA副局长和火种计划善后负责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MOSS也好，‘火种’也好，都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火种’计划还有个绝密内核，是连我这个善后负责人都无法触碰的。它的危险性可能超乎人类想象！”
这段话使本已沸腾的观众席安静了下来，人们屏息凝神，期待一个惊天阴谋。
“我的调查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目前仍无法获知这个绝密内核的全部内容。但是，上帝保佑，有人比我更接近真相。很荣幸能请他来到我们中间——我们的英雄，刘培强。”
周围的一切仿佛忽然以光的速度远离，刘启只觉自己的双眼已不能阖动，浑身血液开始凝固，全身神经都被冻紧了，连电视里观众诧异的惊呼都没听到。
“啊？”“刘叔！”“他还活着？”“天哪！”韩朵朵、李一一、周倩、Tim几个人都禁不住叫出声，却又在注意到刘启的神色时，齐刷刷安静下来。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后台缓缓走出。
当他的正脸被镜头聚焦，刘启冻紧的神经不受控制地震了一下，使他难以适应，只得疾吸一口气，别开了视线。
台下有观众已忍不住当场叫起来：“中校！”“刘！”看得出，在任何一群人中间，英雄都是被用来崇拜的。而大家显然不愿用那个“追授”的军衔称呼他。
那人没穿制服，身着便装，与台上几人握手，用中文道谢后坐定。
“今天，在这里，我没有重生的喜悦……”他面对台下聚精会神的观众，神色凝重，“我曾调查空间站的AI，也曾点燃了它，但最后没想到，还是这个AI救护了我。而我自己能有幸坐在这，要感谢阿杰莉娜和其他一些在座的人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仍处在UESA的软禁中……”
台下又是一片喧哗。“他说什么？”周倩侧过身子向前坐了坐，显得极为震惊。
“作为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我没有太多要和大家分享的。我能理解‘火种’计划的宗旨——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是愿意理解的……我不能理解的是，这个计划为什么不能同‘流浪地球’计划一起公开讨论？在空间站上，我们每个人都无时无刻不为自己是一名‘领航员’而自豪，因为，家就在舷窗外十万公里的地方，大家是为守护它而存在的。而当危机到来，‘火种’计划启动，转折之突然，令每个人都难接受……我感觉自己背弃了家园，同时也被家园背弃了……”
他说到这里，用力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又似乎那种“背弃”的负面感受太过强烈，让他难以承受。
“——要知道，我们对这个新计划知之甚少。如果不是调查总控室，我都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得到联合政府统一授权的。也许我的军衔不够，权限不足，但，想想地球上的普通人，想想我们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亲人，他们听到那句‘我们将肩负着你们全部的希望，飞向两千五百年后新家园’的时候……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他说得十分动情，柔韧磁性的男中音和鲍里斯的激烈演说形成了鲜明对比，没有狂风骤雨，却能催动深海潜流。在座之人无一不是当初MOSS最后播报的聆听者，顿时一片感慨伤怀，就连电视前的Tim也恍若回到了那时情景，一手杵着脑袋，脸上浮现悲凉。
“……所以，尽管我活着回来了，心情却更加沉重。在空间站总控室，确实有一个绝密地区是我们无法进入的。只不过，当时的我不会注意那个地方——想都不会去想。只是，在我开启手动操作模式准备赴死的最后几分钟，在系统图示中，我注意到了它。按图示显示，那个空白区域紧邻驾驶舱，代号是Super-B，它的权限级别超过手动驾驶的宇航员，也超过MOSS。当然，对那时的我，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后来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在UESA里……”
众人咀嚼着他这段话的意思。主持人和鲍里斯低声说了什么，阿杰莉娜则沉默不语。
“……就这些了。我能和大家说的，就这些了。由于种种原因，我一时还回不了家，借此机会，祝我的家人平安幸福……”
话音未落，刘启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绷着脸忤视前方，仿佛要让电视里坐着说话的那个男人直面自己的存在。
然而，他最终也只是“呵、呵”干笑了几声，将手重新攥成拳头，瞠着双眼抬头一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
“去你薛定谔的……”
虽然是咬着牙自言自语，但对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刘启的一屋子人来说，都清清楚楚地进了耳朵。
“户口？”韩朵朵惶然不解地看着他哥，不知道刘叔叔的话和薛定谔有什么关系。
周倩和Tim也觉莫名其妙，倒是李一一猜出了他的心情。但他还来不及出声安慰，刘启已经疾步离开客厅，头也不回地冲进房间，关上了门。
战事爆发了。
直播信号在网络各处被掐断的时间不一致，但，至少有部分观众看到了结尾——刘培强离开后，鲍里斯对全球公民发出了极具煽动性的号召，鼓舞人们团结起来，追究联合政府垄断天文观测的责任；追查“火种”计划绝密内核的真相，为人类的生存权而战。
而那个神秘组织宣传了更加激进的思想：
——“流浪地球”计划滋生了特权阶级；“火种”计划隐藏了联合政府的终极阴谋。要揪出躲在背后的阴谋家，将杀害35亿同胞亲人的罪魁祸首就地正法，让光明与自由重回人间！
紫色是神圣的色系，它代表尊贵、灵性，崇高的声望和深刻的精神。在西方，它是圣器的颜色；在东方，它是圣人的象征。以高贵独立反抗集权，以理智之眼戳穿谎言，这就是‘灵眼’的含义。字母“e”则暗示了该组织的作战优势——赛博攻击。
节目直播后，有些人开始猜测：政府方面之所以暂未公开最新观测数据，想必已经得到了更全面的知识情报，正紧急组织人力进行研究，应该会设法将太阳卫星STEREO的观测与民间观测结果在氦闪理论框架下统一诠释。
即使最终结论是不会氦闪，想必政府也得花时间讨论应对方案。例如，是否需要暂停或终止流浪地球计划，是否需要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公投，等等。又或许，政府内部已开始争论……但是，还来不及决策，信息场的主动权就落到了反对派手里。
鲍里斯的叛变对UESA甚至整个联合政府而言，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他虽然晋升到副局长的时间不太长，在晋升前却一直担任UESA下属某航天中心的领导职务，早年曾是空间生命研究所的骨干。他的社会关系横联政界与学界，号召力不容小觑。鲍里斯加入“灵眼”，带走了联合政府的一批高级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更重要的是引发了情报危机，也使“灵眼”掌握了信息传媒的先机。
在之后一段时间内，联合政府疲于应对的并非战事本身，而是分清敌我的问题。两个多月以后，政府与反政府之间的阵营才趋于清晰。
而“灵眼”组织浮出水面还造成另外一层影响——先前各自为政的反对派势力迅速形成了合力。
“飞船派”精英在“灵眼”组织内如鱼得水，尽管他们的政治倾向变得更加模糊，但个人魅力却有增无减；地表叛匪武装也迅速投入“灵眼”麾下，提升标格；带有反叛意识的地下城居民更是为“灵眼”组织提供了发展空间。
普通人通过“灵眼”获知了不少从前被政府限制传播的信息，例如：智能地下城的秘密、信用点数据做假方法、运载车监控程序的破解……“灵眼”一方面入侵政府控制的金融、交通、物资供应系统，进行正面攻击；另一方面，则特别热衷于为普通民众打破政府的技术优势，间接破坏社会治安，瓦解政府执政的根基。
当然，联合政府多年来的防御备战工作也不是白做的。得益于一批卓有远见的政治家，政府的核心机密守护是有效的。敌我阵营初步清晰后，地球安全军即开展了一次针对南半球掩体武器库的军事行动，破坏了“灵眼”与地表叛匪在中南美洲山地合作建设的武器基地。
不过，叛军随即进行了反击，在华盛顿地下城制造混乱并策反火石厂美东分支，使北美核聚变生产线沦陷，直接威胁行星发动机安全。不得已，联合政府紧急授权各区行星发动机自主升级；同时，全球根服务器战略防御全面加强；北冰洋沿岸和白令海峡紧急部署信息防御体系。
令人欣慰的是，地球安全军始终存在一批政治素质过硬的中坚力量。他们的信念和意志甚至影响着战争全局。在“灵眼”极具优势的发展条件和富有说服力、煽动性的政治口号面前，一批军人顶住巨大的压力，对叛军进行坚决反击。政府之所以能熬过最初两个多月艰难的时间，他们功不可没。
不过，对普通民众而言，“灵眼”的主旨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半个世纪以来的恐慌与逃亡，多年来价值危机下人性的堕落，以及茫茫黑夜中前途未知的绝望感，都使人迫切需要宗教式的精神指引。
在联合政府稳定执政的时代，工业实用主义在社会思想中占据优势地位。人们但求饱暖平安、种族存续，当然愿意把一部分自由意志暂时地典当出去，交由政府、甚至交由AI或者别的什么技术成果来管理自身。
但是，“灵眼”告诉人们，“太阳氦闪”可能只是一个假说甚至科幻……也许再用半个世纪，人类就能重回黄金时代！我们不是为渺茫绝望的2500年铺路的一代，我们可以成为令子孙自豪的一代！
那只高贵的紫色魅眼，就像被人类丢弃的哲学和艺术，无时无处不在提醒着每一个地球公民：人是尊贵的。背弃阳光、自我放逐的地球是那么地可怜。
正是由于这一精神魅力，很多人即使并不真的完全信任“灵眼”，也会愿意守在“黄金时代博物馆”这样的地方，与反叛者联络，偷偷赠送物资，或献上崇敬的眼神。
Tim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下一章：风乍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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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若您对这个中校出现不解、不适、不满、不爽等各种情绪，务请阅读番外《绮爱》【提示：若遇雷，只看首尾两节即可】。请务必相信子荷的中校粉身份🤣顿首，顿首！🤣看我诚恳的眼神！再次声明：文中不止一个中校，另一个的戏份将从第六章开始。至于本章这个中校的状态，除了番外，正篇也有暗示（已经有过不少，后面还会有）。
2、《流浪地球》原著中的叛乱起于一种颇具无政府主义色彩的、乌合之众式的“群众运动”。考虑到大刘当年处在“不得已把长篇梗压缩成短篇写”的阶段，这种设定是合理的，从“叛乱”到“氦闪”的那个反讽设计最吸引人。不过，作为同人续作，并不想延续这种设定。真正把灾难梗发展为长篇后，大刘也会描写更复杂的社会矛盾（如《黑暗森林》里的太空军等）。电影中的不少细节也告诉我们：这版联合政府对反对派是有防范的、这版流浪地球的反对势力是渐进的而非突发的。在这个逻辑前提下，叛军不大可能是乌合之众式的；叛军信念的理性依据也应该更充分、更具争议。因此，本文才设计了阿杰莉娜母亲这个角色，以及科学界对她研究的种种态度。希望这种“恶搞”是礼貌的，我对原作是百分百的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