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薛定谔的刘培强 • 恩怨错纷纷（下）
Summary：不会等你澄清！他们会干掉你，然后栽赃联合政府！
故事特点：接续电影，致敬原著；佛系烧脑，礼貌恶搞。
阅读提示：多CP暧昧：启强/莫强/口条/原创人物。主角仍为刘氏父子。
名词解释：暧昧，指不腐的人可视为友情/亲情，腐的人可视为基情的状态。请勿纠结攻受。
由此可证：不会有车；不拒绝其他类型的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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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恩怨错纷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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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明来源的信息占据直播画面时，李一一是第一时间发现情况的人。
这位技术宅对信息世界有独特的热情。除了专业技术能力之外，李一一还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古怪、没什么用，但其他人也很难具备的独特能力……比如，任何时候，他都可以一边用七成的精力工作，一边留下三成的精力盯着腕表上的即时消息，既不至于因为被海量信息吸引而耽误工作，又不至于错过任何实时动态。
用刘启的话说，这家伙，万年不下线。
的确，任何时候，你可以不知道李一一人在哪里，但一定可以通过网络找到他。
因此，这次网络直播的画面当然也在他那三成精力和眼角余光的辐射范围内。他那宽厚镜片下的瞳仁忽地一缩，立即便做出了反应。
他迅速汇报主持大会的司法部官员，直播网络可能受到黑客攻击，作为信息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他要离场协助维修。得到允可后，他便向刘启他们这个方向的出口奔来，顺手将他拉了出去。
由于会场人员以官员和社会名流为主，刘启他们的坐席只在普通公民中靠前，离后排出口不算太远，李一一的反应又快于所有人，所以，几乎在他们离开会场时，才有人想起来——刘培强的独子作为木星危机功臣之一，应该也在现场才对。
但当他们看向那排留给“点燃木星”苏拉威西三号临时任务组的席位时，已经不见了刘启的身影。只留下吃惊不已又不敢出声呼喊的另外几个青年，以及惶惶不安的一个少女。
此时，李一一正拉着刘启在司法部建筑里狂奔。他们奔行了一阵，直到转进办公区一个设备间，李一一才把刘启推进屋，锁上门，背靠门弯着腰喘气。
他们跑得太猛，刘启也有些气喘。他看着李一一，虽然没有质疑对方的行动，却显然有些不快。
“……快走吧。”李一一不等把气喘匀，便掏出个东西递给他，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刘启打开一看，有一副精致的超薄透明手套，还有一副像是隐形眼镜的东西。
“这是……”
“屏蔽……虹膜识别……的。”李一一重重地闭了闭眼，好容易才把气顺过些来，“自从上次见了……那娘儿们，我就备下了。”
“你认为她有问题？”
说起来，阿杰莉娜也算是经由李一一介绍给刘启的。当初在业内会议上见到，这个女科学家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低调、神秘、不显山露水。但李一一始终有一种感觉，就是：她似乎是有些人脉的。
后来他知道她是马卡洛夫的侄女了，印象又好了些。但他们也一直没什么交集。直到她请李一一帮忙邀请刘启。
其实即使是到AS-3那天，李一一在门外提醒刘启别攀亲戚时，他对这位女性也没什么成见。之所以会对阿杰莉娜起了防备之心，不仅仅是因为这种邀约方式，更因为“联合政府航天局”这个名头。
阿杰莉娜虽曾是紧急技术观察员，现在却是UESA的人啊。
李一一是个曾亲历地表袭击的人。对于反对派势力，他始终持有一种高度警惕的态度。他喜欢看腕表，一方面是个人喜好，另一方面也是时局所迫——作为信息行当的人，他对信息十分敏感。他相信，那些传言UESA是飞船派大本营的说法，绝对是有理有据的。再辟谣也没用，和刘启一样，他不喜欢UESA的人。不过，刘启的不喜欢是出于情感，他的不喜欢是出于理智。更准确的说法，是不信任。
而阿杰莉娜当时关闭监控系统的行为，以及神神秘秘让刘启去见什么特派官员的行径，多少坐实了他的这种负面猜测。那天刘启从电梯出来，对特派官员的身份避而不谈，他就感觉，这里面，不太对。
“……绝对有问题。”李一一仍在喘气，“今天这黑客，肯定是反对派。我看……势态即将恶化，你爸是导火索。”
刘启冷着脸看了看手中的小盒子，又看了看李一一，面无表情地把盒子推回去给他。
“你不信我？”李一一镜片后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播服务器是我们信息技术部多重防火墙保护的，我对它的安全性很有信心。能出问题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有内鬼。”
“所以，你让我跑，把危险留给朵朵，留给刘培强？”刘启面色更寒，显是十分不屑。
“你傻呀！”李一一气得抓住刘启的双臂，将盒子硬塞给他，“你还真信刘叔能活？人家能黑网络，就不能拿个高仿真AI骗你？你要是承认见过你爸，立马被反对派当枪使；要是不承认，随时有可能丧命……不，”他咬肌发力，挤出一个阴森的表情，“不会等到你有澄清的机会。在你承认或不承认之前，他们就会干掉你，然后栽赃联合政府！”
“没错。”刘启反手按住李一一的肩膀，“所以我根本跑不掉。你也说了，有内鬼。算上阿杰莉娜，数量可能还不少。华盛顿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甚至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我能跑到哪儿去？回北京？那儿认识我的人更多。还是去地上？干脆加入叛军？”
“去哪儿都比等死强！”李一一环顾四周，“让我瞧瞧这里都有什么……哎，防弹背心？这是意外之喜，用得上……”
刘启压根没理他，转身就去拧门把手。
李一一连忙拽住了他：“还没想好去哪儿你就开门？”
“哪都不去。”
“等死？我可不陪着你。”李一一几乎露出了修改发动机程序时认真的表情。
“当然不要你陪……”刘启把手放在他肩上，顺着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臂滑到他的前臂，也把他握住，声调终于不那么冷了：
“作为朋友，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照顾好朵朵。”
“你呢？”
“……我去面对。”
这句话，刘启说得并非很有底气，然而单就声调而言，坚定的程度已经足以透出些赴死的决心。李一一只觉怒气上冲，身子一拔，用力盯住刘启的眼睛：
“你还是不死心！他不可能活着！是真是假都不可能再让你见到！”
“你闭嘴！”
“你白痴！”
刘启用力掰开李一一的手，没再搭理他，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白痴！”李一一气急跺脚，“死心眼！爹控！白痴！……”他跟着冲了出来。
刘启跑在他前方五六米左右，速度很急。
他们一前一后向会场折返。
李一一试图拉住刘启，但刘启却在走廊的拐角忽然加速转向、冲了出去，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要紧的人。
由于已经离会场不远，李一一不敢大声叫刘启，怕反而引来麻烦。而他同时也听到，会场内似乎又有一波新的骚动。
不好！朵朵……
想到朵朵，想到刘启的嘱托，李一一不得不放弃继续追下去。他一边匆匆联络几位信息技术部的同事，一边再次进入会场。
再说刘启。
此时的他，正在跟随自己的直觉行动。
在走廊的转角，他确信自己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个金发女子——一个动作带着窥探意味的人。
他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阿杰莉娜，但是，仅就那匆匆一瞥而言，很像。
于是，还没等他大脑做出完整判断，刘启的步伐已经自己转了方向。而后面的加速才是大脑指令下的行动。一旦开启加速，他便也下定了决心：要追上这个女人，问个究竟。
可那女人一直没从刘启视线中完全消失，却又一直维持着距离的优势，不让刘启轻易追上。
因此，当他顺着紧急出口追到建筑外围，再从楼梯下行，追到地下城外环的偏僻小径，怀疑的思绪开始增长。
——那女人似乎在故意引着他。
最后，沿着供水机房的后门进入废弃的早期地下城区域时，他发现，腕表没有信号了。
那女人选择的路径避开了人群，也避开了通讯服务区。
……大意了。
直觉有时或许真的不可靠。但刘启的确相信直觉。
别的不说，刚才会场的“黑客风波”，他的直觉就曾为他做出了极为重要的决策。
其实，在公审MOSS的头天晚上，刘启曾把妹妹叫到住处，神色严峻地交给她一个密码。
面对韩朵朵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咬咬牙，把在UESA-AS-3底层实验室中发生的一切同她说了。
“你是说……刘叔叔还活着？”韩朵朵激动起来。那是他们的英雄和亲人啊。
刘启微微抬头，闭眼叹气：“我当然这样希望……”稍即，他睁眼看着她，眼神变得清明：“但我有感觉，他不像我爸。七成把握，很可能不是他。”
“……为什么？”
“这不是重点。朵朵，你信你哥吗？”
韩朵朵看上去心绪纷杂，惑然不解地点了点头。
“明天公审，有三种可能：第一，一切正常，刘培强也没出现。那样的话，哥只有继续调查；第二，刘培强出庭——要是那样，我不可能置若罔闻，也许会跟UESA理论，也许会想办法救他……但，你不许露面。住到周倩那，等哥的消息。而第三种……”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刘培强没出现，但出现了其他情况。那样的话，哥很可能会有危险。到时候，你就用密码解锁，把这条视频公布出去。”
“户口你别吓我！”韩朵朵的声音颤抖起来，“这是什么视频？到底会发生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哥什么都不知道。”刘启拧紧眉头，“……这就是最可怕的！你要记住，现在局势很微妙，必须保护好自己。你不能出事，咱们也不能被任何人利用。所以，我的所见所闻，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透露半句，就当完全不知道。”
“可……可是你……为什么？到底是谁要害你？”
刘启沉默了一瞬。
最后，他握住朵朵的双肩，“哥问你，如果局面混乱，出现危险，让你选的话，你相信阿杰莉娜，还是你哥？”
“……我信你啊。”
“如果哥不在，你会信她，还是信周倩、李一一，救援队的战友？”
“我当然……”
“别犹豫。”刘启的神色忽然变得无比严肃,“我知道，她肯定是答应了帮你寻亲认祖那类事儿。那些都是幌子……”他的双手又加了一份力量，“答应哥，出现任何情况，先选择相信政府。”
韩朵朵听得心惊肉跳，然而她用力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连政府的人都让你感到不安，那你记住，就去……”刘启说着，心中忽然一阵隐痛，声音也不太稳了：
“……就去相信像我爸那样的人。还有，信直觉。”
刘启是这样告诫朵朵的，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他在会场外围发现目标并追击出去，也恰恰是直觉影响下的一种本能反应。
而现在，他真有些懊悔——自己虽也参加过民兵军事训练，却到底还是年轻。因为来参加公审，不可能携带外骨骼，甚至连把小刀都没有。连通讯设备也没法使用，显然是落了圈套。
不过他却看到，那个女人没有继续跑，而是站到原地，甚至折返向他走近了一些。
“这片区域，安全。”就在刘启判断她危险程度的时候，她说话了，句式十分简单。
话音响起时，刘启就意识到了问题：
她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普通话！声线十分死板，语气也与阿杰莉娜颇为不同——她的外貌虽然和阿杰莉娜相似，但绝对不是她。
更为违和的是，从她方才的状态来看，她像是一位年轻的运动女性，但从外貌看来，却更像一个中年知识女性……气质外型与语言行为之间的差别极为诡异。
这种状况……这种状况！
“你不是人。”刘启面色一凛。
“请跟我来。”那“女人”说。
他们在间架不高却陈旧空旷的空间中对视。刘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十米开外的这个“女人”。
目前的AI技术仍处在弱人工智能的阶段。在大型工程和教育系统中，都是传统AI；在科研前沿，强人工智能的障碍虽在一一破除，但除了空间站上的MOSS稍具AGI雏形外，再没有其他像样的了。
要知道，流浪地球计划的实施，干扰了技术研发的方向。当年的IT业是在商业竞争的环境下进行技术创新的。商业时代一结束，民用AI的发展就停滞了；灾难时代既要救死扶伤，又要降低能耗，人造有机体技术被大量用于造血及外伤修复，潜力受到限制。若论仿生人，并非不能做，但成本很高。
因此，尽管在理论上，高仿真AI并不奇怪，但实际上，普通老百姓谁都没见过。
而当刘启看着这个“女人”，惊讶之余，他不禁联想到在UESA-AS-3见到的刘培强，立刻便觉得难以接受——
自从在激烈的心理斗争中把那个刘培强是“伪”的概率判断为70%，他就恨不得能把剩下那30%的可能性也赶紧驱逐掉。
决心录那个视频时，他不断对自己说：他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可是，当他听到眼前这个“人”标准、均匀的声音，看着她做作、违和的状态，却忽然很想念那个刘培强的温度——那清晰的呼吸，眼中的泪花，臂膀的温热……若与对面这个透着凉意的女“人”相比……
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企盼。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他是真的，是真的！刘启，那个视频一公布，你会害了他！
那“女人”见他没有挪步，也不再询问，一转身，自顾自走了。
而刘启几乎在她迈步离开的同时，选择了迈步跟上。
下一章：慧心明义助亲人（上）
